【犯困】《夜光鸣奏曲》十四
CP：Kris X Augus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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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大选结束已经五年，新总统上任后吴、林两家在贵族世家中脱颖而出，不过政局变化对赵小南这样的普通市民毫无影响，这个国家的政策重点永远都是向贵族倾斜。目前对于她只有两件要紧事，一是完成Queen's College入学手续，二是找到她误入歧途的哥哥。
穿着短裙的女孩别着手靠在砖墙上，不少男人从这个工厂出来的时候都朝她吹口哨，她扭过脸就做一个极丑的大鬼脸，引得那边一阵哄笑。
“喂，小妹妹，我们这儿可不是公园随便给进的～”一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走过来和她搭讪，赵小南撇撇嘴不理他。
“哈哈，这小丫头还有点脾气！”一群人见没讨着好脸色，也没有怎么纠缠她就走远了，也许是忙着去做什么事。
她又枯等了几个小时，夜色已深，赵小南多少有些害怕。她生活在和平地区，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十三区，这里混乱，肮脏，充满犯罪……
“啊！”她被突然被拍了肩膀，吓得大叫出声。
赵北梳着莫西干头，耳边一长串的耳环密密麻麻，正站她跟前无奈地摇头，“你过来做什么？”
“我来找你回家！”
“我不会回去。”
“那我也不走！”
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听我的话吧。”
“你不走，我也不走！”
赵北知道妹妹从小是被宠着养大的，不顺她的意总是要大吵大闹。一阵冷风吹过，女孩光裸的腿挡不住凉意，她忍不住交换着两腿跺脚。
“你怎么穿这么少……先进来吧。”赵北还是拧不过她，准备打电话让父母来接她。
赵小南跟着他走进厂里，伸头伸脑打量那些设备，空气里有种混合药剂的难闻味道。
赵北领着她上二楼，看起来是简易的样板房搭建而成，楼上有三四个房间。她蹦蹦跳跳踩着钢架楼梯，赵北转身提醒她小心些走路。
“你在这里坐会儿等我。”
赵小南走进来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，他穿白色T恤，戴着黑色口罩，正低头整理一些文件，听到赵北的声音抬头看他们。
他的眉眼十分精致，赵小南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，当下忍不住盯着他一直瞧。
“坤哥，我妹妹先在这边待会儿，行吗？”
青年点了点头，双眼平静，继续低头做他的事。
赵北走到旁边柜子找什么东西，半天没找到，又问他：“口罩还有吗？我给我妹。”
他打开手边的抽屉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赵北，居然是粉红色的，上面还有个小猫咪图案，赵小南忍不住拿着傻笑，惹得赵北敲了几下她脑袋让她别犯傻。
“这里味道有点重，你戴上去吧，我得去忙了。”赵北看着她戴好口罩，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径直离开。
赵小南坐在椅子上摇晃腿，探头探脑打量屋内陈设，这应该是个办公室。
青年单手抱着理好的文档起身放进柜子里，赵小南看他坐着不显高，没想到站起来都快到柜顶了，一双腿又直又长，腰线比普通男生高很多。
“喂，你在这边工作吗？都干什么呀？”她忽然想听听这个男生的声音，没话找话地问他话。
但青年只转过脸看了她一下，并没有回答问题，在赵小南为他不搭理自己感觉没趣时，他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喉咙，摇了摇头。
“你是喉咙不舒服吗？”赵小南说出自己的判断，青年却不再回应她。
赵小南也自得其乐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，摸摸桌子，摸摸电脑，还伸手揪窗台放的一小盆绿萝。
“喂，我渴了，有没有喝的啊。”她终于还是回来折腾他，拿小皮鞋踢了踢他的椅子。
他好脾气地拿出一次性纸杯，从热水壶倒了杯水，大概是怕太烫，又从饮水机加了些凉水，才把纸杯递给赵小南。他这么熨帖细心，赵小南倒不好意思再作弄他。
“我叫赵小南，你叫什么？”她趴在青年桌前，长卷发顺着搭在她的手臂上，青春洋溢的脸上有小女孩的天真活泼。
青年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——August。
他的字迹有点怪，本该是流畅隽秀的，在某些拐角和落笔之处又有些飘，有些突兀，不太和谐。
“你们这边上班的都戴口罩吗？”
（不一定）
“我哥过来多久了？”
（我不清楚）
“你们在这边都干什么啊？怎么就你一个人？”
（他们都在楼下）
青年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，不过正忙着偷偷观察他的长睫毛的女孩没有注意。刚刚趁着跟他说话，女孩靠他越来越近，青年似乎戒备她的靠近，挪动了自己的椅子保持安全距离。
他察觉女孩一直盯着自己，长睫毛有些紧张地轻颤，赵小南觉得他有些古怪，他好像很介意别人亲近他。不知道现在口罩下的面孔会是什么表情？是微笑，嘲弄，还是紧张呢？
“August，可以让我看看你长啥样吗？”她两手撑着脸，圆溜溜的眼睛虽然谈不上大也仍有一种单纯可爱感，August难得微眯了一下眼睛，赵小南觉得他在笑。
青年把口罩拉到下巴，整张脸露出来，果然嘴角微微扬起。
但此刻赵小南满脸通红，从脖子红到耳根，她甚至低头不敢再看他，哪还记得刚刚还猜他是笑还是哭。
天呐……好漂亮……
August也不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突然害羞的女孩，还好此时赵北又回来了，他刚刚已经打通家里电话，父母已经急忙赶到附近了。
赵小南居然很配合地跟着他走，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再看青年，临出门前才偷偷瞥了一眼就快快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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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小南又站在这个工厂门口等，不过和上次不同，她有了些别的私心。想着青年的模样，女孩背着手靠在墙上，头压得很低，像怕被人发现自己早已面红。
今天最后一节是礼仪课，赵小南对这些贵族礼仪一窍不通，干脆逃课跑到这里来，反正算起来回家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晚，父母不会发现的。
但工厂大门紧闭，没有赵北带路的话她无法进入，已经等半小时了……
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，赵小南转身就看到一只很长的腿踏出路口拐角，直到那轮廓细致的侧脸映入眼帘，她马上苏醒般立刻站直，双手不自觉抓紧书包肩带，控制不住的心跳在耳边不停鼓动。
青年抱着一大袋面包，微皱着眉头正思量着什么，临近大门口才发现赵小南。
“我……我来找我哥。”
女孩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，August以为她真是来找赵北，他正想招呼女孩先进去等，却在看清她的藏蓝色制服时僵住了。
小南注意到他的目光，连忙解释道：“今天课结束的早，我才这么早过来。”
她以为青年是介意逃课。
August收回视线，低垂眼睫，摁下开门密码带着她走回上次那个办公室，还又给了她印着卡通猫咪的粉红口罩。
小南四处走动，时不时悄悄观察青年的头发，耳朵，脖子，眉眼，可惜他又戴上了口罩没法看看全脸。今天August和上次不同，眉间一直没解开轻愁，做事做到一半也会两眼放空发呆，小南觉得他有些不开心。
小南鼓起勇气想和他谈谈，拿起桌面上的纸笔递到青年面前。
“August，你一般几点下班？”
（时间并不固定）
“你住在哪里？和我哥一起吗？”
（没有）他笔锋停顿了一下，居然开始主动问到——你是Queen's College的学生？
“是啊，这个月刚刚才入学呢。不过你别误会，我们家是很普通的平民家庭，我是通过Queen's College艺术特招考试才进去的。”
（是什么特长）
“小提琴，我拉得可好了，拿了很多奖！”
但August听到她的回答，瞳孔瞬间收缩，小南接下来和他说了好些话他不再回应。
小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。
还好青年隔了一会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拿出纸杯给小南倒水，小南想他应该没有生自己的气。
青年走回座位，他的上衣口袋略浅，露出黑色信封的一角，边缘好像还有烫金字Requiescat in pace（拉丁文，等同于rest in peace），应该是封讣告信，小南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见过这句话。
她小心翼翼地问，“你家有人过世了吗？”
August一如既往地沉默，微微朝她点头回答。
难怪今天他看起来心情不好……
青年打开电脑，招呼小南上前看，桌面是一张简易的排期表。
（今天你哥哥没有来，赶紧回去吧，晚了不安全）
小南磨磨蹭蹭整理衣着，等头发整齐得不能再整齐，才背好书包作势要离开，青年却埋头打字没有抬头看她一眼，这让女孩有些泄气，低着头踏着钢架阶梯下楼。
经过工厂加工区又是那种难闻的怪味，有工人拿推车拖着几箱东西经过赵小南面前，她赶紧让开路。
木板箱上没有覆盖东西，小南注意到那一箱一箱的都是些胶囊装的药品、凌乱的包装盒，上面居然印着来自不同大型厂家的标识。
小南确认了自己的判断，赶紧快步走出工厂。
原来真是做假药的啊……
小南一面觉得不妥，一面又有些庆幸，赵北混的十三区帮派她曾向身为警察的表姐Elisa打听过，是有些不干不净的买卖，只有非法制药倒还好，最怕的是如果像表姐说的那样……
女孩停下脚步，回头望着August那间办公室的窗。
August，别让我失望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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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着白色蕾丝洋娃娃裙的女孩对着穿衣镜认真打量自己，女仆拿着发梳在一旁等待，准备按照夫人的意思帮她扎上漂亮的双马尾。
韩小姐正坐在阳台上喝茶，骨瓷上是槐花纹路的图案。今晚是她的女儿四岁生日，亲朋好友都已经邀请到吴家大宅，孩子父亲也会来……Kris已经一个月左右没有回家了，他从去年开始正式上任海关总署要职，就经常以工作繁忙为理由留宿在酒店。
“夫人，先生来了。”女仆为Kris打开门，穿着黑色衬衫、手挽外套的高大男人走进屋内。
这个男人意气风发，风流倜傥，别家夫人都羡慕她婚姻美满，却不知道Kris现在只有吴将军打电话才会回来一趟。
小女孩看到他就蹦跶着小短腿跑向他，张开手臂讨要他的拥抱，Kris抱起她却转手给了旁边的保姆，惹得小姑娘咬着手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妈妈。
“若兰，要听话。” 韩小姐无奈地站起身走近女儿，伸手温柔抚摸她的发顶。
“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？”她上前替Kris整理领结，语气中有些似有似无的埋怨。
男人像没有注意到般不理会她，只站直身体任妻子帮忙整理着装。
韩小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冷漠，趁着和他见到面赶紧说出正事：“我的姑父去世了，爸下礼拜三让我们一起去葬礼，到时候也会公布遗产的划分。”
“哪位姑父？为什么我不记得。”
“我们订婚的时候他有来，虽然因为在国外没有出席婚礼，还是给我们送了一套古董花瓶。”
“嗯。”Kris敷衍应答，显然对这件事情不太感兴趣。他打开妻子递给他的黑色请柬，上面的名字是“徐锋”，Kris十分陌生。
韩小姐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阵子，拿出一个相册，一页一页翻过，最终手指停留在一张旧照片上。
“你看，这就是我的姑父。”
Kris原先拿出烟盒想去阳台抽烟，只随意瞥了一眼，随后像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，接过韩小姐手里的相册本，双眼睁大、眉头紧锁地盯着照片里的男人。
韩小姐疑惑自己丈夫的反应，Kris平常喜怒不形于色，很少有过多的表情。
下周三会发生什么？韩小姐隐隐有些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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